痛心的消息再次傳來!又有兩位南京大屠殺幸存者離世
12月以來已有4位去世,目前在冊幸存者僅存104位
12月21日0時56分,南京大屠殺幸存者易翠蘭因突發心臟衰竭,駕鶴西去,享年93歲。同時,現代快報記者從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獲悉,12月15日凌晨4:20,幸存者閻保貞也與世長辭,享年92歲。今年12月以來,離世的南京大屠殺幸存者已經升至4位。截至目前,登記在冊的南京大屠殺幸存者僅存104位。
12月已有4位南京大屠殺幸存者離世
與搶救南京大屠殺幸存者歷史記憶的賽跑從未停止,但有時,我們跑不過時間。12月21日0時56分,南京大屠殺幸存者易翠蘭因突發心臟衰竭去世,享年93歲。
就在易翠蘭去世的前兩天,12月19日中午11時,南京大屠殺幸存者張秀紅謝世,享年90歲。12月8日早7時,謝秀英老人去世,享年93歲。
21日上午,現代快報記者從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獲悉,12月15日,另一位幸存者閻保貞也因肺氣腫與世長辭,享年92歲。
今年11月,還有4位南京大屠殺幸存者離世。截至目前,登記在冊的南京大屠殺幸存者僅存104位。
幸存者檔案:易翠蘭
突發心臟衰竭,享年93歲
公祭日前幾天還曾參加紀念抗戰老兵的活動

易翠蘭
“今年國家公祭日前幾天,媽媽還很感慨,她去參加了一場紀念抗戰老兵的活動,她說,要去紀念死去的同胞,也要向保衛南京的抗戰老兵致敬,哪怕為他們獻一束花。另外,媽媽也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鬼子的暴行。”易翠蘭的兒子陶盛福說,今年的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老人早早就叮囑他要打開電視看公祭日報道。
“警報聲響起的時候,媽媽一陣心悸。鬼子攻城那一年,媽媽是躲在防空洞里逃過一劫的,當時天天聽到警報聲。”
易翠蘭的辭世,讓陶盛福猝不及防。他說,易翠蘭辭世前一天的清晨,還在中華門附近散步,但到了晚上10點,突然感覺胸悶,家人趕緊將她送到醫院,但最終醫治無效,猝然離世。
親眼看到日本鬼子活活捅死一個小伙子
易翠蘭生于1923年5月6日。自小居住在南京城南的升州路老坊巷10號(即現升州路評事街與大板巷之間的一條小巷)。1937年易翠蘭14歲,父親已去世,母親拉扯他們兄弟姐妹6人。
南京大屠殺時,易翠蘭和家人隨著城里的大批難民躲進了“難民區”,好不容易在上海路(五臺山)附近的五條巷一座小樓房臨時住下,當時已有一些難民住在里面。雖然說是國際安全區,但并不安全,日本鬼子三天兩頭強行闖入,抓人、殺人、搜尋“花姑娘”,易翠蘭和家人的臨時住處也不時遭到騷擾。
易翠蘭曾回憶,當時住的小樓房前有一個水塘,日本鬼子就在塘邊把抓到的人殺死后推到水塘里,水塘里滿漂著死難者的尸體,塘水已完全染成了血紅色。“有一次,我親眼看到日本鬼子把一個20多歲的小伙子強拉到塘邊,然后用刺刀活活捅死推進塘中,真是慘不忍睹,我為此經常夜里被惡夢驚醒!”
路上遇到日本鬼子,挨了一槍托
由于五條巷的住處越來越不安全,在原來老鄰居的相助下,易翠蘭和家人急忙逃往設在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現為南京師范大學)的難民收容所。一路上,她親眼看到許多被日本鬼子殺死的中國人的尸體,“當時,我滿臉涂著黑灰,頭上頂著一床被子遮擋,路上遇到日本鬼子,雖然萬幸沒被認出來,但還是挨了鬼子一槍托。”
歷盡劫難,易翠蘭一家終于逃進了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里。自此,他們在美國人“華小姐”(魏特琳)的保護下,有了相對安全的暫棲之地。
但日本鬼子時不時地會來“找岔子”,搞得人心惶惶的。當時,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這里有前門和后門。有一次日本鬼子又到校園里抓人、找“花姑娘”。易翠蘭曾回憶,“華小姐”在前門擋住了日本鬼子,沒想到其他的日本鬼子從后門進來強奸了人,而且還抓走了十幾個姑娘,“記得其中就有原來在我們老坊巷巷口的一家開裱畫店的金姓老板家大媳婦,她后來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后來,因日本鬼子強迫關閉了南京的安全區,我和家人才被迫離開了金陵女子文理學院回到家中。”
南京大屠殺期間,易秀蘭兩個哥哥曾被日本人抓走做小工,大哥還被日軍毆打過。
幸存者檔案:閻保貞
因肺氣腫與世長辭,享年92歲
看到抗日劇,老人說“日本兵太壞”

閻保貞
而對于92歲的閻保貞老人來說,南京大屠殺帶給她的慘痛記憶延續了一生。閻保貞的侄子閻志敏說,每當看到抗日劇,老人都忍不住地心悸,“說日本兵太壞。”
每年12月13日,閻保貞都會前往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吊唁,去祭拜哥哥。但是今年,老人從11月22日起就住進了醫院,后來,心臟和肺功能不斷衰竭。“公祭日那天,已經有點昏迷了,警報響起的時候,我還跟她講,今天是公祭日,外頭響警報了,她點點頭。”閻志敏說,閻保貞平時也會經常跟孩子們講解那段歷史,例如日軍當時是從哪里進攻南京的,現在的和平來之不易。
多位南京大屠殺幸存者相繼離世,讓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館長張建軍感慨萬千。前不久,6家國際友人受邀來南京,其中布萊迪先生的祖父,是當年鼓樓醫院的美籍醫生理查德·布萊迪,南京大屠殺期間,他參與難民救治。布萊迪說的一句話讓張建軍至今難忘:“我和你們一樣,對我祖父當年所做的事情心懷感激。但是那是我祖父做的事情,現在放在我面前的問題是,我能做什么?他造就了愛與慈悲的佳話,我如何去讓這段歷史被世人所知,來安慰那些逝去的生命?”
跟父母和弟弟躲過一劫,哥哥慘被殺害
閻志敏說,姑姑閻保貞生于1924年,當時家里兄弟姐妹共有9人,她排行第八。1937年12月13日之前,閻保貞被父母托朋友送進了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避難。“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雖然有‘華小姐’守著,日本兵很難進來,但也有少數進來的,日本兵進來,是找女孩子的,我非常害怕,只要聽到日本兵的皮鞋聲,身體就會發抖。”閻保貞曾自述。
閻保貞的父母和弟弟當時在陸軍大學的難民收容所,并沒有和她在一起。長時間無法聯系上父母,她整日擔心父母和弟弟的安危。后來,她剪了短發,扮成男人的模樣前往陸軍大學尋找親人。幸運地找到父母后,她想留在父母身邊,但當時的陸軍大學非常不安全,常有日本兵到這里搶“花姑娘“。隨后,她又回到了金陵女子文理學院。老人曾在證言中提及,大哥閻葆河當時30歲,后來,他們從鄰居口中得知,當時大批青壯年被集中帶走,閻葆河也在江邊被殺害。
現代快報/ZAKER南京記者金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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